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粤北有个小镇叫三江,三江有条小河叫三江河。三江河又称淳溪,它发源于海拔1592米的起微山。它流经涡水镇那段叫涡水河,到县城三江镇西南角的三江口与沿陂河以及连山太保河汇合,称为三江河,因此顾名也可思义。三江河是一条美丽而充满活力的河流,两岸的不老青山和田园风光,令人赏心悦目、神清气爽。电影《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》就曾在此拍摄外景。在“九山半水半分田”的连南,生活在三江河畔,是得天独厚。
三江河是一幅流淌的画,是一首流淌的歌。它的清澈,简直可以照见人的灵魂。这条贫瘠的大山中的河流,它没有秦淮河的胭脂味,也没有黄河长江一泻千里的浩荡之势,鱼虾是它的富有,稻穗桑田是它的富有,万家灯火是它的富有。我喜欢这大山中的河流,因为一路坎坷,它更清纯、更鲜活、更具生命的激情,充满对坎坷、曲折后的远方的渴望。三江河催生了三江人的历史和文明。据载,从在三江城东郊的猫公山中采集的新石器时期的石刀、石斧等文物看,早在四千年前,就有人类在此生息繁衍。我们可以知道一条河的宽窄深浅,但我们谁又能知道一条河它所承载的生命的重量?这条宽不足百米的小河,让我看到了另一种乳汁之甜和血液之光。
三江河给我的诗情和画意是无限的。我无数次在河岸行走,在河里畅游,看稻穗扬花,看炊烟袅袅,看鸟儿展翅,看鱼儿腾跃,听牧童短笛,听山歌缠绵。或在月明之夜迎着清凉的河风,在河堤的林荫道上与友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;或在微风细雨的黄昏看现代“蓑笠翁”聚精会神地坐禅般垂钓。三江河畔,连百鸟也早已与人们亲密无间,它门总在你的身边穿梭和歌唱。尤其是群居的白鹭,在碧水青山和蓝天之间,它们洁白的身影格外耀眼。它们那团结的精神,它们那队伍的壮观,令人激赏和赞叹……如今走在三江河堤上,没有汽车带来的滚滚沙尘,没有牛群的横行霸道。脚下光亮的石板,让你的步伐变成乐音,变成你随意的优雅。河堤步行路两边高大的树木,更能为你遮挡炎炎烈日和瑟瑟寒风。夕阳西下,百鸟归巢,四周变得格外的宁静,而三江河畔却会变得格外的忙碌,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来此休闲,自然而然地,三江河畔也还成了人们会友、交友的好去处……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,河岸的大排挡更是灯笼泛红、酒旗招展,全是迎客的笑脸。月光河堤的悠然自得,文化广场的轻歌曼舞,既有激情的释放,又有梦幻的畅想,种种如诗如画。风情万种、气象万千的三江,一切仿佛都正在脱胎换骨。远离喧嚣与嘈杂,远离废气与高碳,“原生态”的田园之美,瑶汉交融的文化之美,无不令人心旷神怡、如痴如醉。难怪外来的朋友都认为这里有点“世外桃源”的味道。广州青年诗人黄礼孩还一脸真诚地对我说,老兄,你生活在天堂里!我真有几分自豪,因为在这里我拥有绿水青山,拥有鸟语花香,拥有白云蓝天……
临河而居,我的窗外是诗画美景。“性本爱丘山”的我,几乎每天都在有意无意地感受和品味陶渊明《饮酒》的悠然。有时独自一人在河边散步,念天地之悠悠,感万物之荣衰,也不免发出“江畔何人初见月”之叹。我的故乡有溪无河,眼前的三江河可以说是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我畅游的童年梦。小时候我常在家乡的小溪上放小纸船,我的梦想就从那大山中的小溪开始远航。悠悠三江河,那曾经渔火和渔女,那曾经的艄公和号子,谁在观赏谁在倾听?萧萧落木,滚滚三江。三江河,又锤炼出多少中流击水的少年!三江河水,我不知用双臂拥抱了多少次。因为在我的运动项目中,游泳是我的第一所好。我曾对朋友说,跃入河水,我就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神仙,那种灵与肉同时自由舒展的惬意无法言说,我用肢体更用灵魂和三江河交谈。人跃入河中,鱼跃出河面,河中人鱼常亲密接触,生动、和谐而有趣。畅游时每当想起游泳健将毛泽东“自信人生二百年,会当击水三千里”的诗句,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豪情。这哺育无数生命的三江河,它博大的胸襟,它至柔至刚的灵魂,我像熟悉自己的亲人一样熟悉它,我向它膜拜,把它仰望。因为万千生命,它不独善其身。长年累月的奔波劳碌,它歌声依然。正如罗曼·罗兰所说:伟大的母性之声,它是永远不歇的!
三江河给予了我许多,就连惊喜和惊险都同样铭刻我心。记得1999年初夏的一天,暴雨直下到夜幕降临时才停歇,晚饭后班锦源兄约我散步,可没想到我在南门桥站了近四十分钟他才姗姗来迟。然而他这次“慢动作”我不但没有责怪他,反而要感激他,因为就在等他的这段时间里,我站在桥上,看因暴雨猛涨的河水尤如百万雄狮奔腾而来,那浩荡之势,是我来三江后第一次所见。那滚滚洪流直涌我的心坎,使我热血沸腾。很快地,一首以水为题材的诗歌便从我的脑海奔涌而出,这就是当年获中国作协《诗刊社》举办的首届“露露杯”郭小川诗歌大奖赛二等奖的《水呵,我的魂灵之水》。
三江真是个美丽的地方。气势磅礴的西北山,郁郁葱葱,清泉飞瀑,鸟语花香,早已是三江人健身的好去处;生动逼真、惟妙惟肖的猫公山,就像一个巨大的盆景,引人入胜、令人遐想;而杂树生花、古榕荫庇百家的狮子山,桂香十里,直醉梦乡。闲来偶尔我也会拿起相机在三江四周逛逛,拍拍龙舟队员划艇呐喊的模样。抑或在浅滩找找奇石碰碰运气。三江河把带状的小镇划为东北和西南两块,两边的山景却风格各异:东北巍峨,西南秀丽。连南曾多年名列广东省特困县之冠。冬去春来三江河畔十五载,我用文学之梦来充实现实的贫乏,而三江河它一次又一次地用它甘甜的乳汁滋润我的梦境。我始终记住恩格斯“有所作为是生活中的最高境界”这句话,不敢好高骛远,只有脚踏实地地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。三江河,它使我的诗潺湲或浩荡。而今已迈入知天命之年的我,已不再把三江看做是一个驿站,因为它实实在在、真真切切地已是我的第二故乡。
一条美丽的河流就是一首优美的乐曲,一条生动的河流就是一个鲜活的梦想。也许三江河永远无法预知自己的前路,但它还是义无返顾地不舍昼夜地前行,人,又有几个能做到呢?我想,它应该是怀有远大志向的,不然它为何总不愿意停下自己的脚步呢?先贤老子说,水善利万物而不争。是三江河使我更深入地理解了“上善若水”的内涵。三江河已在我的每一条血管奔流,而我,或许仅仅只能算得上是三江河的一朵小小的浪花。哲人般的三江河使我的人生丰富而多彩,它在我心中竖起一张永远敢于面对风浪的风帆,点亮一盏永远敢于面对黑暗的渔火。我很愿意把自己交付给这样一条河流,它能使我的梦想生动,也能给我的脊梁淬火。它使我既热恋脚下的土地,又使我渴望万里远征……
[本文转自清远日报(2010-08-22)作者:成春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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